☆167.第一百六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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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七章
“世子妃，您說這個，奴婢可就要插一句嘴了，咱們家縣主可沒喝過這位姑娘的茶，這連個妾也算不上，這個該怎麽算，外室？私通？私會？”
棋雪的臉上有些疑惑，似乎是苦惱找不到什麽詞來形容，可她說話的態度卻行事逗趣，像是在給納蘭疏影將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。
“也是。”納蘭疏影頗為同意的點點頭。
王夫人看著主仆兩個一來一往的，本來被嚇的不怎麽敢說話，現下被氣的氣都不順。
“世子妃，想怎麽辦您就說吧，沒得一直戳我王家人的肺管子。”
許是看一直穩重得體的大兒媳來了，王夫人覺得有了底氣了，也許是觸底反彈，聽了納蘭疏影的話之後，她便直截了當的出口反駁。
“王夫人這話不對，難道不是該王家給我襄王府一個交代嗎？”
納蘭疏影有些冷冷的睨著眼前的人，這王夫人果然如人講的那般令不清。
站在王夫人身邊的王趙氏扯了扯她的衣服，也顧不上什麽婆媳規矩了，側頭看了她一眼，示意她不要再說話。
“世子妃榮稟，這紫春的肚子已經五個月了，若是這個時候再落胎有傷天和，想來世子妃和縣主也不是狠心的人，事已至此，不若就讓我家這不成器的二公子納了這個紫春。”王趙氏上前兩步，添著笑說道。
“就只做個良妾，跟在縣主身邊伺候，孩子也由著縣主做主，我來作保，今後定不會讓縣主受委屈的。”似乎是覺得自己話裏的意思沒表達權，又匆忙加了兩句。
不得不說王趙氏還是聰明，不提記為嫡子的事，也不提風泠泠沒生養的事，就當隨意那個妾，而孩子也是因為主母仁慈這才留的。
她這樣說也讓風泠泠難辦了，王家已經將姿態放低，若她真不同意王二納妾，那該有人說她善妒，若是容下，那便和吞了蒼蠅一樣難受。
這時，所有人都看向納蘭疏影的方向，好像在等著她決斷一般。
納蘭疏影食指點了點桌子，發出幾聲咚咚的聲音，似乎在思索著個事能不能行。
“你覺著呢？”她忽然轉頭，詢問了風泠泠。
風泠泠一怔，不過很快恢覆過來，“納誰都行，唯獨紫春不行。”
風泠泠說的異常堅定，和她的溫柔怯軟很不一樣。
納蘭疏影有這麽一問也是想看看風泠泠的態度，若是風泠泠態度軟化，那她自然不想當惡人，若是風泠泠態度堅定，那納蘭疏影也不介意用這件事來立威。
“看，我家三妹說了不成。”納蘭疏影轉頭看著王趙氏，一副為難的樣子，其實哪裏需要她從中傳話呢，大家都聽見了。
“這樣吧，孩子可以生下來，但是不能上族譜，不能占了二房長子的位置，至於孩子娘，或是趕走，或是發賣，隨你們，但是絕不能再出現在王家。”
最後納蘭疏影說道。一字一句清清楚楚。
“不行！納妾不成？不成就和離，你們襄王府家大業大，可我不怕你們！”這時王二又開始叫囂起來了，他實在看不上那麽窩囊的風泠泠竟然連個妾室的位置也不肯給紫春。
在他看來，妾室都是委屈了紫春，他是想給平妻之位的，可是這些人竟然想將紫春趕走，還不讓他的孩子上族譜，簡直不可忍受。
大約是風泠泠長期忍受他的惡言惡語和暴行，讓他有了不一樣的信心，才幹這樣無所顧忌的叫囂。
王趙氏聽了王二的話，差點沒想掐死他，雖然風泠泠不同意，但是看納蘭疏影的樣子明明就是軟化了，王二這話明顯就是火上澆油。
“世子妃”王趙氏似乎想說些什麽，納蘭疏影一擡手打斷了她的話。
“大少夫人，不是我不給你面子，可是你看，這是人說出的話，寵妾滅妻，王家好家教啊。”納蘭疏影面露諷刺。
“既然如此，我也不用顧忌姻親的面子了。”她泰然自若的站起來，眼神微冷。
“來人，將王二綁了，送到京兆尹府。”
吩咐一下，立即有侍衛上前，也不知他們哪裏弄來的繩子，王二還沒反應過來呢，就被綁了個結實。
王夫人一下子急了，“怎麽能綁人呢，我兒子就是想納個妾，怎麽能綁人呢，還有沒王法了？”她一邊哭一邊喊嚷道。
倒是王趙氏還有理智，“世子妃，這是為何啊，就算姻親做不成總有情面在，緣何弄到要去見官的程度。”
王趙氏上前攔著納蘭疏影，不然她走。若真是為了這種事見了官，那王家的名聲可就不保了。
“我來之前為我家三妹請了大夫，本來不想來這一趟，直接讓人綁了人見官，是泠泠拉著我的手求我，我這才走了一趟，誰知這王二公子不但毫無悔過之心，還當著娘家人的面如此維護一個私通之人，我若還要忍下去，那就是我襄王府窩囊了。”
納蘭疏影一甩袖子，掙開了王趙氏的手。王趙氏也是一臉霧水，她不傻，知道這裏邊肯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。
她轉頭看了一眼王夫人，果然只看到了王夫人避開她的視線，甚至還有些心虛。她心思急忙轉了幾轉，也想不通是為了什麽。
“世子妃，就是要抓我家兄弟那也要有個名頭，不能”
“寵妾滅妻，毆打發妻，對縣主不敬，這些罪名大少夫人看，能不能抓呢？”納蘭疏影轉過頭，直直的看著她，眼神微凝。
“毆，毆打”王趙氏一下子捂住了嘴，她作何也沒想到這王二會打人，還是打的襄王府出來的姑娘，縣主。
“帶走。”納蘭疏影收回眼神，沒再看她。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欲多待，當即就往外走。
“世子妃，世子妃，咱們有事好商量，不能見官啊，世子妃”王趙氏急了，想上前去攔，只是被跟著的下人擋回來了。
最前邊是兩個侍衛開路，沒人敢攔，然後是納蘭疏影和風泠泠，王二被壓著跟在最後。一行人一路暢通無阻，就快要走到大門了。
“世子妃留步，世子妃請留步，咳咳咳。”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幾聲老婦人的聲音，大約是身體不好，還伴著幾聲咳嗽。
納蘭疏影停下了腳步，回身去看，一位老態龍鐘的夫人，看著穿的衣料倒是富貴，只是未帶朱釵，一看就是匆匆出來的。
“這是王家太夫人。”風泠泠在一旁解釋道。
納蘭疏影本以為會碰到王老爺，這樣戲才能唱的下去，沒想到卻是王太夫人先出來了。
王太夫人已經六十了，已算長壽，只是身體也不怎麽好了，終日將養著，若是不有人告訴她王二闖了大禍要被拉去見官了，她也不會出來。
“世子妃，還請留步，請聽老身一言。”王太夫人見人停下來了，總算追的沒有那麽急了。
沒等來王老爺倒是等到了王家太夫人，一個老人家出來攔，要說幾句話，納蘭疏影不好不給面子，順勢就停下了，在後邊追了半天的王趙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於是一行人又被請到了前院的偏廳喝茶說話。喝茶是沒什麽心情喝茶了，話也是長護短說，王太夫人聽了前因後果，差點沒掄起拐杖當場教媳。
“世子妃，此事是我王家的過錯，我王家出了這樣的不肖子孫真是要老身汗顏，老身愧對於襄王府。”
王太夫人倒是不像在做戲，似乎真的是因為王二的所作所為痛心不已。
“縣主也是受委屈了。”她刻意上前，想拉風泠泠的手，可風泠泠只是搖搖頭，不著痕跡的避開了。
王太夫人好似不知，從容的收回了手。
“來人，立即將紫春送去城外莊子上去，待誕下孩子即可送回家去。”
這個家說的自然是紫春的家，只是這紫春母親早逝，父親不成器，總想用女兒換些榮華富貴，王夫人這才把她接到身邊，若是一個失了貞潔，還生過孩子的紫春被送了回去，等待她的事什麽可想而知。
“世子妃放心，就算這個孩子生下來也礙不著縣主什麽，老身會給這孩子找個殷實的人，也不枉他投胎一回。”
相比較王家其它人，王太夫人可以說是當機立斷，為了平息襄王府的怒火，重孫也可以不要，而是交給旁人撫養。
“至於我那不成器的孫兒，世子妃拉他見官前請容老身一會，這樣的不肖子孫，老身要先施家法。”
王太夫人看著被壓著跪在門外的王二說道。
明知道這王太夫人不過是以退為進，但是人家要先施家法再讓你拉著去見官，你也不好說什麽，難道說攔著人家不讓教訓子孫。
“母親？”王夫人有些不敢置信。
“你閉嘴！”這一句王太夫人中氣十足，嚇的王夫人縮了縮脖子。
“來人，去祠堂請家法。”
有一個下人應聲而去了，廳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。納蘭疏影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，就連王太夫人也不太能看出她到底是怎麽想的。
納蘭疏影當然不說話，看熱鬧嗎，還說還說什麽話，反正她就散不說話，照王太夫人這做派，也會將事情處理的明明白白，利利索索的。
不一會那下人就回來了，雙手捧了一根女人小臂粗的烏黑發亮的藤條。那不是一根藤條而是好多根藤條擰成的一股，表面凹凸不平，看著就嚇人，這要是打在身上，滋味就不必說了。
納蘭疏影想著，看王二還以為這王家的規矩不過是嘴上說說，可是看這藤條就知道，規矩是所言非虛的，只是這後輩子孫沒有立起門楣，不成器。
“給我打！”王太夫人板著臉，一聲令下。
王二還被綁著呢，而且侍衛為了不讓他亂叫還給那布堵住了嘴，所以一藤鞭下去，只聽見嗚嗚咽咽的聲音。
王太夫人拄著拐杖，讓人攙扶著到了門外，站在那低頭俯視著一藤鞭就被打到在地的王二。
“從前你祖父要是還在，你做出這樣的事定然要將你打死。我王家詩書傳家，你這書是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。”老人家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。
“給我摁在地上打。”王太夫人聲音裏有些顫抖。
隨著她的話又是一藤鞭下去了，接著就是一聲悶哼。別看只有兩下，那人不敢懈怠撒滑，用了十成十的力，只將人打的冷汗直冒。
王夫人早就嚇傻了，虛虛的倚在下人的懷裏，若不是她掐著自己的大腿，早就暈過去了。上次見這樣場景還是她未嫁之事，王老爺執意娶她，王老太爺就動了家法，那一幕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。
“你祖父教你讀聖賢書，你卻只走歪門邪道，耽於女色，寵妾滅妻，沖撞縣主，再打。”
而後又是以藤鞭下來，這次王二痛的連嗚咽都嗚咽不出來了，已經臉色慘白，像塊破布似的趴在地上。
王太夫人知道今日絕不會善了，若她狠不下心，那別人就會來幫她管教孫子，所以她必須硬下心來才行。
她緊緊的握住手裏的拐杖，身上也不過是提著一口氣。屋裏還是沒人有動靜，王二不出意外的又挨了兩藤編。
“祖母，不能再打了，再打下去二弟會死的。”王趙氏看著形式，再看看地上像灘爛泥似的人，含著哭腔上前勸王太夫人。
王太夫人是騎虎難下，她最希望的是納蘭疏影或者風泠泠出聲勸阻，這她就可以順著臺階下去，可是兩個人當真冷心。
“這樣的不肖子孫，打死也活該，給我打！”她不理會王趙氏的勸阻，命令道。
“祖母，不能打了，不能打了。”王趙氏不放棄，哭著上前拉著王太夫人的衣角求情道。
納蘭疏影看了好一會的戲，又看著王二似乎真的是出氣多，進氣少了，這才打算出聲，畢竟戲臺子都給她搭好了，若是不上場，這戲就唱不下去了。
“太夫人可以了，這二公子應該也知道錯了。”她出聲說道。
“這怎麽夠，一定要這小子得了教訓才好，再打。”王太夫人還想拿捏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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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子妃，您說這個，奴婢可就要插一句嘴了，咱們家縣主可沒喝過這位姑娘的茶，這連個妾也算不上，這個該怎麽算，外室？私通？私會？”
棋雪的臉上有些疑惑，似乎是苦惱找不到什麽詞來形容，可她說話的態度卻行事逗趣，像是在給納蘭疏影將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。
“也是。”納蘭疏影頗為同意的點點頭。
王夫人看著主仆兩個一來一往的，本來被嚇的不怎麽敢說話，現下被氣的氣都不順。
“世子妃，想怎麽辦您就說吧，沒得一直戳我王家人的肺管子。”
許是看一直穩重得體的大兒媳來了，王夫人覺得有了底氣了，也許是觸底反彈，聽了納蘭疏影的話之後，她便直截了當的出口反駁。
“王夫人這話不對，難道不是該王家給我襄王府一個交代嗎？”
納蘭疏影有些冷冷的睨著眼前的人，這王夫人果然如人講的那般令不清。
站在王夫人身邊的王趙氏扯了扯她的衣服，也顧不上什麽婆媳規矩了，側頭看了她一眼，示意她不要再說話。
“世子妃榮稟，這紫春的肚子已經五個月了，若是這個時候再落胎有傷天和，想來世子妃和縣主也不是狠心的人，事已至此，不若就讓我家這不成器的二公子納了這個紫春。”王趙氏上前兩步，添著笑說道。
“就只做個良妾，跟在縣主身邊伺候，孩子也由著縣主做主，我來作保，今後定不會讓縣主受委屈的。”似乎是覺得自己話裏的意思沒表達權，又匆忙加了兩句。
不得不說王趙氏還是聰明，不提記為嫡子的事，也不提風泠泠沒生養的事，就當隨意那個妾，而孩子也是因為主母仁慈這才留的。
她這樣說也讓風泠泠難辦了，王家已經將姿態放低，若她真不同意王二納妾，那該有人說她善妒，若是容下，那便和吞了蒼蠅一樣難受。
這時，所有人都看向納蘭疏影的方向，好像在等著她決斷一般。
納蘭疏影食指點了點桌子，發出幾聲咚咚的聲音，似乎在思索著個事能不能行。
“你覺著呢？”她忽然轉頭，詢問了風泠泠。
風泠泠一怔，不過很快恢覆過來，“納誰都行，唯獨紫春不行。”
風泠泠說的異常堅定，和她的溫柔怯軟很不一樣。
納蘭疏影有這麽一問也是想看看風泠泠的態度，若是風泠泠態度軟化，那她自然不想當惡人，若是風泠泠態度堅定，那納蘭疏影也不介意用這件事來立威。
“看，我家三妹說了不成。”納蘭疏影轉頭看著王趙氏，一副為難的樣子，其實哪裏需要她從中傳話呢，大家都聽見了。
“這樣吧，孩子可以生下來，但是不能上族譜，不能占了二房長子的位置，至於孩子娘，或是趕走，或是發賣，隨你們，但是絕不能再出現在王家。”
最後納蘭疏影說道。一字一句清清楚楚。
“不行！納妾不成？不成就和離，你們襄王府家大業大，可我不怕你們！”這時王二又開始叫囂起來了，他實在看不上那麽窩囊的風泠泠竟然連個妾室的位置也不肯給紫春。
在他看來，妾室都是委屈了紫春，他是想給平妻之位的，可是這些人竟然想將紫春趕走，還不讓他的孩子上族譜，簡直不可忍受。
大約是風泠泠長期忍受他的惡言惡語和暴行，讓他有了不一樣的信心，才幹這樣無所顧忌的叫囂。
王趙氏聽了王二的話，差點沒想掐死他，雖然風泠泠不同意，但是看納蘭疏影的樣子明明就是軟化了，王二這話明顯就是火上澆油。
“世子妃”王趙氏似乎想說些什麽，納蘭疏影一擡手打斷了她的話。
“大少夫人，不是我不給你面子，可是你看，這是人說出的話，寵妾滅妻，王家好家教啊。”納蘭疏影面露諷刺。
“既然如此，我也不用顧忌姻親的面子了。”她泰然自若的站起來，眼神微冷。
“來人，將王二綁了，送到京兆尹府。”
吩咐一下，立即有侍衛上前，也不知他們哪裏弄來的繩子，王二還沒反應過來呢，就被綁了個結實。
王夫人一下子急了，“怎麽能綁人呢，我兒子就是想納個妾，怎麽能綁人呢，還有沒王法了？”她一邊哭一邊喊嚷道。
倒是王趙氏還有理智，“世子妃，這是為何啊，就算姻親做不成總有情面在，緣何弄到要去見官的程度。”
王趙氏上前攔著納蘭疏影，不然她走。若真是為了這種事見了官，那王家的名聲可就不保了。
“我來之前為我家三妹請了大夫，本來不想來這一趟，直接讓人綁了人見官，是泠泠拉著我的手求我，我這才走了一趟，誰知這王二公子不但毫無悔過之心，還當著娘家人的面如此維護一個私通之人，我若還要忍下去，那就是我襄王府窩囊了。”
納蘭疏影一甩袖子，掙開了王趙氏的手。王趙氏也是一臉霧水，她不傻，知道這裏邊肯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。
她轉頭看了一眼王夫人，果然只看到了王夫人避開她的視線，甚至還有些心虛。她心思急忙轉了幾轉，也想不通是為了什麽。
“世子妃，就是要抓我家兄弟那也要有個名頭，不能”
“寵妾滅妻，毆打發妻，對縣主不敬，這些罪名大少夫人看，能不能抓呢？”納蘭疏影轉過頭，直直的看著她，眼神微凝。
“毆，毆打”王趙氏一下子捂住了嘴，她作何也沒想到這王二會打人，還是打的襄王府出來的姑娘，縣主。
“帶走。”納蘭疏影收回眼神，沒再看她。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欲多待，當即就往外走。
“世子妃，世子妃，咱們有事好商量，不能見官啊，世子妃”王趙氏急了，想上前去攔，只是被跟著的下人擋回來了。
最前邊是兩個侍衛開路，沒人敢攔，然後是納蘭疏影和風泠泠，王二被壓著跟在最後。一行人一路暢通無阻，就快要走到大門了。
“世子妃留步，世子妃請留步，咳咳咳。”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幾聲老婦人的聲音，大約是身體不好，還伴著幾聲咳嗽。
納蘭疏影停下了腳步，回身去看，一位老態龍鐘的夫人，看著穿的衣料倒是富貴，只是未帶朱釵，一看就是匆匆出來的。
“這是王家太夫人。”風泠泠在一旁解釋道。
納蘭疏影本以為會碰到王老爺，這樣戲才能唱的下去，沒想到卻是王太夫人先出來了。
王太夫人已經六十了，已算長壽，只是身體也不怎麽好了，終日將養著，若是不有人告訴她王二闖了大禍要被拉去見官了，她也不會出來。
“世子妃，還請留步，請聽老身一言。”王太夫人見人停下來了，總算追的沒有那麽急了。
沒等來王老爺倒是等到了王家太夫人，一個老人家出來攔，要說幾句話，納蘭疏影不好不給面子，順勢就停下了，在後邊追了半天的王趙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於是一行人又被請到了前院的偏廳喝茶說話。喝茶是沒什麽心情喝茶了，話也是長護短說，王太夫人聽了前因後果，差點沒掄起拐杖當場教媳。
“世子妃，此事是我王家的過錯，我王家出了這樣的不肖子孫真是要老身汗顏，老身愧對於襄王府。”
王太夫人倒是不像在做戲，似乎真的是因為王二的所作所為痛心不已。
“縣主也是受委屈了。”她刻意上前，想拉風泠泠的手，可風泠泠只是搖搖頭，不著痕跡的避開了。
王太夫人好似不知，從容的收回了手。
“來人，立即將紫春送去城外莊子上去，待誕下孩子即可送回家去。”
這個家說的自然是紫春的家，只是這紫春母親早逝，父親不成器，總想用女兒換些榮華富貴，王夫人這才把她接到身邊，若是一個失了貞潔，還生過孩子的紫春被送了回去，等待她的事什麽可想而知。
“世子妃放心，就算這個孩子生下來也礙不著縣主什麽，老身會給這孩子找個殷實的人，也不枉他投胎一回。”
相比較王家其它人，王太夫人可以說是當機立斷，為了平息襄王府的怒火，重孫也可以不要，而是交給旁人撫養。
“至於我那不成器的孫兒，世子妃拉他見官前請容老身一會，這樣的不肖子孫，老身要先施家法。”
王太夫人看著被壓著跪在門外的王二說道。
明知道這王太夫人不過是以退為進，但是人家要先施家法再讓你拉著去見官，你也不好說什麽，難道說攔著人家不讓教訓子孫。
“母親？”王夫人有些不敢置信。
“你閉嘴！”這一句王太夫人中氣十足，嚇的王夫人縮了縮脖子。
“來人，去祠堂請家法。”
有一個下人應聲而去了，廳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。納蘭疏影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，就連王太夫人也不太能看出她到底是怎麽想的。
納蘭疏影當然不說話，看熱鬧嗎，還說還說什麽話，反正她就散不說話，照王太夫人這做派，也會將事情處理的明明白白，利利索索的。
不一會那下人就回來了，雙手捧了一根女人小臂粗的烏黑發亮的藤條。那不是一根藤條而是好多根藤條擰成的一股，表面凹凸不平，看著就嚇人，這要是打在身上，滋味就不必說了。
納蘭疏影想著，看王二還以為這王家的規矩不過是嘴上說說，可是看這藤條就知道，規矩是所言非虛的，只是這後輩子孫沒有立起門楣，不成器。
“給我打！”王太夫人板著臉，一聲令下。
王二還被綁著呢，而且侍衛為了不讓他亂叫還給那布堵住了嘴，所以一藤鞭下去，只聽見嗚嗚咽咽的聲音。
王太夫人拄著拐杖，讓人攙扶著到了門外，站在那低頭俯視著一藤鞭就被打到在地的王二。
“從前你祖父要是還在，你做出這樣的事定然要將你打死。我王家詩書傳家，你這書是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。”老人家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。
“給我摁在地上打。”王太夫人聲音裏有些顫抖。
隨著她的話又是一藤鞭下去了，接著就是一聲悶哼。別看只有兩下，那人不敢懈怠撒滑，用了十成十的力，只將人打的冷汗直冒。
王夫人早就嚇傻了，虛虛的倚在下人的懷裏，若不是她掐著自己的大腿，早就暈過去了。上次見這樣場景還是她未嫁之事，王老爺執意娶她，王老太爺就動了家法，那一幕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。
“你祖父教你讀聖賢書，你卻只走歪門邪道，耽於女色，寵妾滅妻，沖撞縣主，再打。”
而後又是以藤鞭下來，這次王二痛的連嗚咽都嗚咽不出來了，已經臉色慘白，像塊破布似的趴在地上。
王太夫人知道今日絕不會善了，若她狠不下心，那別人就會來幫她管教孫子，所以她必須硬下心來才行。
她緊緊的握住手裏的拐杖，身上也不過是提著一口氣。屋裏還是沒人有動靜，王二不出意外的又挨了兩藤編。
“祖母，不能再打了，再打下去二弟會死的。”王趙氏看著形式，再看看地上像灘爛泥似的人，含著哭腔上前勸王太夫人。
王太夫人是騎虎難下，她最希望的是納蘭疏影或者風泠泠出聲勸阻，這她就可以順著臺階下去，可是兩個人當真冷心。
“這樣的不肖子孫，打死也活該，給我打！”她不理會王趙氏的勸阻，命令道。
“祖母，不能打了，不能打了。”王趙氏不放棄，哭著上前拉著王太夫人的衣角求情道。
納蘭疏影看了好一會的戲，又看著王二似乎真的是出氣多，進氣少了，這才打算出聲，畢竟戲臺子都給她搭好了，若是不上場，這戲就唱不下去了。
“太夫人可以了，這二公子應該也知道錯了。”她出聲說道。
“這怎麽夠，一定要這小子得了教訓才好，再打。”王太夫人還想拿捏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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